《索罗斯与泰国金融危机》
--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
第二十九章:成功之道
第一节 如何成为明智的投资人
我能假定市场总是错误的”。
问这些日子以来,在华尔街有一个故事正在广为流传,就在举世闻名的拉西莫尔峰的对
面,又出现了另外一座丰碑,以献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金融大亨。有两个人物已被雕塑进了
那种丰碑的正面,一个是沃伦·巴菲特,另一个就是你自己了。
答你不可能再去找到两个如此不相同的人物了。
问你认为你值得被看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金融家之一吗?
答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问题,我不得不承认我——事实上就是如此一一一呆在那上面。
然而。在那儿我会呆多久却是另外一回事。
问如今,你在金融管理方面已不如过去那样生龙活虎,底气十足。
答这恐怕就是我有幸呆在那儿的原因吧。
问量子基金会已成为了有史以来足为成功、最引人注目的投资者实体之一,如果其中的
红利被加以重复投资的话,那么,在1996年投入的l000美元如今就已经升值超过200万美
元。对于量子基金会来说,有什么十分特别的吗?使得量子基金会如此出类效率,这在具体
架构上是否有众多的与众不同呢?
答是的,量子基金会的结构的确不同一般,因为我们拥有自己的杠杆装置。我们将基金
会定位于把握更大的潮流与趋势的位置上——我们称之为宏观投入(Macro~investing)—
—在那些令人限花眩乱的市场行情中,我们也还先择股票和股票组群,因此,实际上,我们
是在众多的层面上施展自己的身手。如果你把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有价证券一览表看作
是某种平面或二维的东西,就如其名称本身所提示的那样,那么,我认为这是最为快捷的一
种方式。我们的有价证券一览表更像一座建筑物,它有其结构,还有其龙骨,将我们的证券
资本作为基础,我们就会构造出一座三维的高校大厦,主要证券的各种附加值就足以便它稳
如磐石。我不能肯定它是否已让我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清晰可辨。可以这样来看,我们掏腰
包去购置股票,其中50%我们用现金支付,另外50%我们则赊帐。相对于有价证券,我们
可以借贷更多,用l000美元我们可以购买至少价值50000
美元的长期有价证券。我们也能将
股票或证券卖空:“我们借用证券,然后再将它们抛售出去,并不指望过一阵子再以更便宜
的价格将它买回来。于是,我们就能在货币或金融指教的交易中据有一席之地面无论其时期
之长短。这些形形色色的阵地彼此配合,相互强化,以创造这一利润风险井存的三维立体构
架。通常只需两天的时间一一,一天在上,一天在下一一一就足以明示我们这笔基金究竟位
居何处。
问这样看来在你的基金与一张普通的有价证券一览表之间存在有一些差别,其一就是你
使用了所谓的杠杆(leverage);其二,是你在众多不同的资产层面上进行了投入,比如,
除了金融资产以外,你还在货币领域不惜血本;其三,除了买空卖空以外,你在那些各不相
同的资产行当上还打算进行持久的作战,对不对?
答是这样的。
问你坚信,你所处的各种各样的阵地赋予了你的有价证券表以一付准备承担风险的轮
廓,它能够反映出你所指出所谓“宏观”看法。
答正是这么回事。
问各种派生物也起作用吗?你怎么看?
答,实际上,其作用不如人们想像的那样强,我们的确采纳了交易指数的方式,有时是
出于套头交易的目的(所谓套头交易,即在交易所中买进现货卖出期货或反之以避免损
失),有时则是要么在长期方要么就在短期方赢得市场曝光率。我们并不玩命地耍弄选择买
卖的特权,因为我们不清楚如何将它们融合进为我们所甘愿承当的风险之中,当你赢得了选
择买卖的特权,你就在向那些行家里手支付高昂的奖励基金,因为他们向你提供了一种杠
杆,使自己能够从中获益菲浅。应当承认的是,在股票交易中立有一席之地并且能够将股票
交换回来,其中所承担的风险比起去赢得选择买卖的特权来,要大得多,但是当我们面对实
际的风险时,比起用有买卖的主动权来。我们还是可以更好地克服掉这些麻烦。当你转手出
买卖的特权时,你会为承担风险而得到补偿。这可是一件有利可目的事情。只是它通常与一
份可加以操纵的有价证券一览表中的内在风险并不相容,因此我们很少有机会认同各种买卖
特权,它还无法适应我们那座三维架构的建筑——类似于一根伸出窗户,危及整个房屋的大
梁柱,这恐怕就是我们相对较少过问买卖特权的缘由了。
问在量子基金会仍处在成长阶段时,你承担的金融风险是否比现在要小?
答不,我得说现在从本质上看,我们承担的风险要小些,而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们却常
常得为生存而战。
问那是什么意思?比如,为了获取一亿美元,平均起来你得借纳多少?
答数据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投在财政证券上的一亿美元,比起投在为期30年的有
价证券上的一亿美元,具有一个非常不同的风险因素。我们可以试着把事情绪弄简单点。在
我们手中并没有一套度量风险的实用或科学的方法。那些置身于各种派生行当的人们通常都
有微妙精细的风险考虑,我们都是门外汉,我们都还生活在石器时代。想一想还真是如此。
问在过去的20年时间里,在度量投资帐目的风险方面已取得了不小进展。为什么你没
有采纳这些量化的科学手段呢?
答很简单,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相信,它们通常是构筑在市场充足理论这一假说的基础之
上的,而这一理论本身与我的不完全理解论和自反律(ref1exivity)背道而驰,我想,在
99%的时间里,这些方法能够大行其道。然而,在剩下的1%的时间里却会狗屁不通。我就
是更为关注那l%的时间。我发现了某个系统性的风险,它并不能为那些假设市场是连续的
理论所节略。对于非连续性,我尤其感到兴趣,于是,我发现那些被捧为至宝的度量方式对
我毫无用处。
然而,我们的确是在努力把问题加以简化而非复杂化。例如,当我们处理利润率的事情
时,我们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等同于一张为期30年的有价证券。因此我们甚至还把一张时间
表兑换成为一张等同于为期30年有价证券之类的东西。我们心甘情愿地沿着三大轴心投入
我们的资金,即股票、利率与货币。沿着每一轴心,我们的身影在正负100%之间闪动。然
而,其中某些风险彼此兴风作浪,相互对应,因此我们几乎不愿沿着任何一条轴线,将我们
证券的100%置于风雨飘摇之中。
偶尔,还会出现第四根轴心,因为我们时不时地要在商品交易中抛头露面。最近,我们
还增加了第五个层面。我创立了一个新的基金会,名日:“量子实业保股基金会(
Quantum
industriaI Holdings),目的在于进行产业投资。该基金会将其资产的20%保留作与量
子基金会相同种类的宏观投资,并且那20%的资产已足以为涵盖整个基金会的宏观构架提
供支撑或购买力,其余的则保留作为工业资本。至于该基金会非动用的部分,换而言之,那
笔被保留作为工业投资但是却并不实际花费的钱,暂时被投放在量子集团的股份当中,这是
全新的概念,有可能导致比量子基金本身更能充足有效地使用金钱的结局。
问很显然,某种杠杆装置对于你的成功起了决定性的影响,如果你不曾动用这种杠杆,
l000美元会变成多少呢?换句话来说,这些年来,量子基金会有多大的收益已彼归功于这
种杠杆装置呢?
答(神秘的一笑)这是又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该基金会本应该是一个完完全全不同
的经济动物,因为我们之所以采取许多行动只是在于我们动用了某种杠杆,才变得实际可
行。如果不能通过某种杠杆加以调节,我们是不会心甘情愿地进行某种特定投资的。比起只
拥有一份二维的股票一览表就自行其事来,杠杆装置赋予我们大得多的灵活性。如果证券商
们对利率持积极态度的话,他们是可能将他们所持有股票的期限延长至——最大可到一15
年的。然而,当他们持有的是消极态度的话,他们可能就会使得股票平均期限非常之短。我
们则有大得多的自由度可以纵横掸阎,游刃有余。当我们身处熊市时,我们就能清仓卖空:
当我们身处牛市时,我们倒也不必购置长期证券;我们可以购进短期证券,但是却手中又不
闲着,可以使用众多的手段。
问那会更为有效吗?
答可能是这样的吧。我给你举新近的一个事例:在1995年年初,如果你在利率上面看
涨,牛气十足,就如同我们一样,或者说,如果你相信联邦中央银行(即美国联邦储蓄署)
会停止紧缩银根的政策,你就可以在短期证券上大发横财,而在长期证券上收获就会相对较
少,因为短期证券要运作得比长期证券出色得多。
问因为产出曲线发生了变故。
答是的,我们的确时常进行这种所谓“产出曲线式的交易”(a
yield carve
trade),即使得长期证券与短期证券相互配合相得益彰,这一点已为众多力图缩小其风险
的华尔街因内高手所做到。但是,我们并不从事过多的产出曲线式的交易,因为我们通常关
注于利率的大方向,倘样于其中的证券市场的目的只是一道配莱。相比之下,许多大内高手
无所事事,只是以一类证券去与另一类相交易。
问在分析金融管理家的成功之道方面已经进行了大量的工作,可以确定的是,资产分配
管理至少可以对股票证券结果的80%加以解释,股票选择和其他因素仅占大约20%,你对
资产分配有何看法吗?
答没有,我想你所说的或许是正确的,因为我们是在“宏观”中挣得了我们大部分资产
的,而“宏观”就是资产分配的三维等同物。它能够更为有效,因为在一纸有价证览表上,
你只能分配出符合某种特定投资理念的一部分证券,而按照我们的宏观观点,我们通常能分
配超出我们资产的证券。
问使得量子基金会如此与众不同,出类拔萃并且使其鹏程万里,还有其他方面吗?
答噢,我们对于投资者的理解与其他的金融管理业者并不敢苛同。我们可是一个多劳多
得、论功行赏的基金会,换句话说,我们主要是按照利润比例的大小而获益的,而非依据我
们运作的资金的数量。绝大多数基金管理者旨在吸纳尽可能多的资金,然后,再对这些资金
进行体面的管理,以使得投资者不会大失所望,拂袖而去。也就是说,他们试图将其资金规
模膨胀到最大限度,因为他们正是依照他所能掌握的资金的总量而图谋生计的。我们则试图
让基金会的利润膨胀到最大限度,因为我们能够从利润当中获取某种份额的收益。而且,这
种利润是以绝对条件来度量的,而非相对于某种指数。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主要差异:在基金会,我们拥有自己的资金,而我则是该基金会中一
个重要的股东。由于我们能将论功行赏所挣资金重新投入基金会里,那么,基金会存在得赵
长久,其业绩越是成功,管理阶层所拥有的资金份额就会越大。这就意味着我们务必荣辱与
共,同舟共济,因此不言而喻对于我们的投资者的理解应该是,他们是由我们驾驶的汽车里
的乘客,我们的目的地是一致的,这种说不出来的契约关系的本质应是一种伙伴关系,而下
是一种托付的责任。当然,我们还得履行我们的信用义务。
问使得量子基金会鹤立鸡群的明显特征是什么呢?现在有大量的基金会都在群起效尤,
纷纷模仿,然而,你依然还是一位了不起的开拓者。
答真有意思,实际上,并没有哪家基金会的的确类似于我们,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两片相
同的树叶嘛。不过,眼下倒冒出了一个所谓的“套头交易基金”(Hedge Flind旬的基金
会族群。就“套头基金”这一名称而言,确实包揽了多种多样的运作活动。我觉得,将所有
的套头基金都放进同一蓝子总会是一个错吧,别的咱们勿论,众多的套基金组织不屑于采用
宏观投资方略,或在采取这些技巧时,其方法与我们大相径庭,而仅仅只是采取宏观手段。
但是却不愿意面对某种特定股票的套头基金会,还是为数不少的。相比之下,运用三维的方
法,我们就能在名种层次上一展身手,游刃有余,使我们能在千变万化的商机面前,从容不
迫地做出决策。当然,这是一种宏观决策,是本基金采取的某种姿态。在那种宏观举措中,
包括有买进或卖出股票的终极裁断,也还有究竟应采取何种方法的战略部署。一般而言。如
果能用一种宏观手段去执行某项宏观决策,我们就会选择这样做,而不是通过更为具体的投
资举措来达到目的。
问你指的是什么?
答我可以给你举出一个事例,假如某一股票基金会证券行情看涨,当时,它或许就会套
进公益股票。我们则不会这样做。当然,我们也可能买进公益股票,但是这只会是在我们热
衷于某种特定的公益股票的情况下,否则我们买进股票,只是因为这能给我们带来更为直接
的市场曝光率。
问你提到过存在着一个宏观套头基金组织的族群,那么,使得量子基金组织有别于其他
宏观基金组的特点又是什么呢?
答啊……,这都是一些更为隐秘的特征,并且还是特定的态度和方式崭露头角的用武之
地。
问你又如何来描述你特定的投资风格呢?
答我的爱好就在于我并没有某种特定的,一陈不变的投资风格,更准确他说,我得努力
使自己的投资方式随机应便。如果你查阅一下该基金会的历史,就会发现,它的特征己技改
变了许多次。在创业初始的前10年,基金会实际上并没有运用宏观手段。后来,宏观投资
才成为压倒性的主旋律。最近,我们又开始在工业资产方面倾泄资本。或许,我应该这样说
我并非依照某一套指定的规则来施展拳脚,相反,我要在这种游戏的规则中寻找某种富有活
力的变通。
问你曾经说过,在你那辉煌耀眼的投资业绩中,直觉是至关重要的,现在不妨来讨论一
下这种直觉,当你说你将直觉作为一种投资工具时,你所指的又是什么呢?
答我做啥事都得有某种假设,我会对事件的预期结果形成自己的一套理论,然后,我会
将事件的实际过程与我的理论进行全方位比较,这样,我就能获得某种标准,用它我就可以
评估我们的假设了。
这自然包含有一定的直觉的成分,然而,却无法肯定直觉的作用能非常之大。因为我也
还怀揣着一套理论上的框架。在我的投资生涯中,我倾向于挑选那种能与这套框架相兼容的
局面。我会寻找不均衡的状况。它们能够发出某种激活我的动力的信号。实际上,我的决策
就是理论与直觉的混合体,如果你愿意,你干脆就称之为直觉好了。
问通常,人们认为金融管理家兼具想像力和分析力,如果将所有的投资技巧归纳为这样
两类,那么,哪一类你特别在行呢一想像力还是分析力?
答,哈哈哈,我党得自己的分析能力是比较欠缺的,但是,我又的确具有很大的钻牛角
尖以及吹毛求疵的本事。唉,我倒并不是一个专业级的证券分析高手。我宁愿将我自己称为
不安份的分析家。
问这是一番挑逗性的陈辞,你是指什么呢?
答我意识到或许我会出锗,这就让我有点不自在。我的不安全感促使我卧薪尝胆,枕戈
待旦,随时准备去纠正我的错误。我能在两个层面上做到这一点。在抽象深奥的层面上,我
已将自己易于犯锗的念头转变成了一整套深恩熟虑的思维皙学的奠基之磐石:在个人微妙的
层面上,我就成了一只苛刻、不留情面的动物,专好自寻麻烦,就如同于眷长给别人挑刺一
样。嗅,尽管我十分热衷于盘根究底,但是,我也相当宽大为怀、饶人之处且饶人吧。如果
我不能原谅自己,恐怕我就会无从意识到自己所犯的一系列错误。对于其他人而言,犯错是
耻辱的来源:对于我,认识到错误则是一件可以引以为豪的事情了。只要我认识到有缺陷的
对于事物的认识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伴侣,就不会因为错误百出而倍感伤心丢脸,然而,如果
不能及时纠正自己的错误,而在曾经跌倒过的地方再度绊倒,这恐怕就有点叫人难为清了。
问你曾这样评述过自己,你比别人能更敏锐地意识到错误。这听起来似乎是投资生旅中
一个不可或缺的优秀品性。那么,如果你出了差错,你指望的又是什么呢?
答正如前面我告过你的那样,我干活得凭借一些投资假设,我得在意事件的实际过程是
否与我的期望值不谋而合。如果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就得承认自己肯定撞见厉鬼了。
间但是,有时候事情只是暂时出现了一点乱子,随后又能恢复到正轨上去。你怎样才能
知道实际情况又是如何呢?这恐怕就得依靠天才了。
答(扮作了一个鬼脸)在我的预期设想与事件的实际运作轨迹有所出入时,并不意味我
就得一古脑儿地将手中的股票抛售一空。我会重新检验自己的理论,试图弄明白什么玩意儿
出错了。我会修正我的看法,或者我会去冈箱倒柜地找出某种闯入其中的外来因素。我会实
际上卷上重来,东山再起,我要去强化我的地位而不是拂袖而去,临阵脱逃。我肯定不会呆
在原地坐以待毙,也不会对于那些该死的出入视而不见。我会进行一次歇斯底里的盘查。通
常,我对见风识舵、人云亦云,抱有重重顾虑,尽管我并不能完全拒绝。
问你曾提及过“逆潮流而动的乐趣”,那么,你要遇到什么样的讯号才能确定反潮流的
时机已经成熟了呢?
答咳——,由于我这个人有点好钻牛角尖,通常都要彼此上一顶社会叛逆者的帽子。但
是,实际上,与社会大潮流分庭抗礼时,我总是十分谨慎小心,要知道,我可易于被众人踩
倒在地。依照我对最初尚能修养生息,最终却落个弄巧成拙的结局的看法,其实,在绝大多
数情况下,社会大潮可以成为你的良师益友。那些赶大潮的人只是在转折关头才会落身遭
创,而正是在这种转折关头,潮流发生了逆转。至于我,大多时间里都是一个潮流追随者,
但在所有的时间里,我都会意识到自己浪迹于姜姜草民之中,我要时刻提防转折关头的不期
而至。
眼下有一句广为流传、家喻户晓的谚语,说什么市场总是对的。我就持相对立的观点,
我能假定市场总是错误的。即使我的假设偶尔也会误人歧途。我还是将它作为一个行之有效
的前提来加以使唤。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人要永远与流行的趋势力敌,相反,在绝大多数情况
下,市场的大行情会占据主导地位,其中的错误能得以纠正只是偶尔才会有的情况。也只是
在那些具体的情形中,一个人才应该逆潮流而为。这种推理的方式使得我惯于在各种投资理
论中专门找岔。当我将这些弊端一一刨将出来,那种不安全感才会稍稍有所平息。这并不会
使得我抛弃这些理论,相反,运用起来我还会信心倍增,因为我知道这些理论出了什么问题
而市场却没有。这样,我就能站在市场变化的前面。我会警觉地搜寻某种市场行情行将但旗
息鼓的蛛丝马迹,随后,设法逃离苔姜众生,重新寻找不同的投资方略。或者,如果我认为
市场上的行情已处于被弄得十分过份的境地,我就会起而与之相抗争。如果我们选择了与市
场为敌的道路,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我们将遭受到惩罚,只有在转折关头。我们才会侥幸收
获颇丰。
问除了逆潮流而动以外,你曾提过,常常抚玩于手中的一个技巧就是让自己脱身于具体
过程之外。你究竟指的是什么呢?你怎样才能让自己挤身圈外呢?
答我就置身于圈外。我还是一个有头脑的参与者。我的头脑整天都在盘算着逃离你在加
以思考着的主题之外的手段。相对于其他的人而言,对于我这或许会来得轻松点,原因就在
于我善长抽象思维,确实乐于看到各种从外界舶来的事物,其中就包括我自己。
问你以善长自我控制和自我超脱而闻名于世,你认为这些都是必要条件吗?
答自我超脱,嗅,的确是一种条件;自我控制却不是的。在钱场之上损失修重时,它使
得我伤心落泪:而大发横财,时来运转时,我又变得其乐无穷。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
忽视你的情感更具自我毁灭力的了。一旦你感知到了你的情感的存在,或许你会觉得无需将
它们公之与众。然而有时,特别是在你处于非常大的压力的情形之中时,有意隐藏这类情绪
就会使得你所面临的压力将无法容忍。我还记得在我早期的运作生涯中,当我的个人帐户实
际上已被席卷一空时,我却仍在继续手中的活,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种压力变得
再也无法忍受了。午餐后,我几乎不能使自己挣扎着回到办公室里去。这就是我要鼓励同事
们有难同担的缘由吧;如果这帮人愿意承认他们自己遇到了各种麻烦的话,我本来是十分乐
于助人的。
问
乔治,在你目前的运作方式中,辨析有所帮助的人士是十分重要的,无论是在圈内
还是当你选拔金融管理人员时都是如此。你能对在分辨那些有可能在投资活动中大获成功的
人士——既能做为你会将资金投入其中的某个基金会的管理者,又能成为你的班子中的一员
——就你所要期盼的某类特征,发表任何意见吗?
答令人惊异的是,最重要的方面居然是人的性格特征。我可能会相信某种人,他们应该
是我想要与之成为合作伙伴的那类人。有些人在挣钱方面简直就是天才,然而,他们太不可
思议了,我根本就不能相信;要他们作为我的合作伙伴,我才不愿意呢!当米切尔·米尔肯
洗手退出商界时,在旧货股票的行当中就徒然出现了一个真空。这几乎又是一个从天而降的
喜讯,弄得我神魂颠倒。恨不得立即就能将那一真空填补掉,在那里可以大大地发一笔呢!
我与好几个曾在米尔肯集团里干过事的人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他们应该都是些潜在的外围
管理者或合作伙伴。然而,我却发现他们不约而同的持有某种不道德的态度,——当然,这
是米尔肯集团交易机构(明显有别于投资银行机构)的明显胎记。很显然,他们都是一些勤
奋上进,聪慧能干,才华横溢,与众不同的人。然而,就是这种不道德的工作态度提醒借贷
者务必多加小心,我可不屈意充当这帮人的借贷者,我就是感到忐忑不安。
问一次,J.P。摩根的儿子被要求描述一下在借钱给某个人之前,他所期待的这个人所
应具有的特征,在他看来,性格特征是再重要不过的了。“如果我不信任一个人,那么,我
连一分钱都不愿借给他,既使他能搬出基督教世界所有的担保物品。”
答啊,我可没有他那么虔诚与纯洁,然而另一方面,我却并没有从事借贷这一行当。
问显而易见的是,投资要求承担很大的风险。我们不妨谈论一下在非道德的方式与负责
任的、富有进取意识的且极具高风险的方式之间的差异。
答(满脸的苦笑)可以说什么呢?承担风险自然是令人痛苦不安的。要么你愿意亲自忍
受这种苦楚,要么你就试图将它转嫁给其他的人。任何人冒险从事金融活动,然而却又不能
面对结局,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问你认为是什么造就了一个素质良好的投资者?智力因素怎么样?它在塑遗一个优秀的
投资者方面起到了何种作用?
答具有相同智力的人在性格方面恐怕会相去甚远。某些人来到山崖边,但却永远也跨不
过去;其他的人面对悬崖时,只是偶尔才能克服这一障碍。这是十分难以确认的事情了。但
是,我却不想让任何替我卖命的人去跨越那道崖悬。
问你想要驱使人们走向悬崖吗?
答我是一个过去偶尔也去悬崖边光顾一番的人。但是,我将所有经年累月积蓄下的财富
都放置在火山的边缘。我可不愿让其他的人由于我的那堆钱而去出生人死,赴汤蹈火。从
前,我曾有一个天才的金融交易人,然而,他却瞒着我去承担了一起巨大的金融货币冒险活
动。尽管这笔交易利润丰厚,但是我却立即与他分道扬镳了,因为上帝在警告我:如果遭遇
不同,除了自己以外,我将无人可以拿去开刀问罪。
问有些人认为,干金融这一行当的人恐怕是太聪明了,而最聪明的人绝少能够成为最成
功的投资家的。
答(笑)我希望是你错了。
问这使我想起了在你的早期著作中曾经出现过的一些东西,现在不妨牵强附会地用在这
里;即你对于自己的看法。曾几何时,你曾说过你怀有一种救世主式的憎绪,这能成为你大
获全胜的缘由吗?它是不是一种由性格、智力以及某种我们未曹涉及的事物,再加上某种你
先前提及且与悬崖边缘概念直接相关的某种无所畏惧,相互混合而成的产物?
答(哈哈哈!在投资方面,我肯定没有救世主式的念头。我将自己救世主式的奇恩异想
只是沉溺于施舍我已挣得的钱财之中,但是,我却不敢在挣钱方面怀揣这种危险的悬念。我
会试图控制自己莫名奇妙的异想天开。在挣钱上不会有任何善施的事情。然而,诉诸于边缘
战略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它还是蛮管用的呢。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像危机局势那样能够挑
战人的心召了。我的确需要那种与承担风险相关的激越之憎,以使得我思路清晰,逻辑严
谨。这是我的思维能力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了。对于我来说,承担风险是思维敏锐不可或缺的
成分。
问你是由于对这种游戏憎有独钟,还是由于其惊心动魄,从而获得你所需要的刺激的
呢?
答是由于其独有的危险性,正是它刺激得我心里直痒痒的。冈,请千万不要对我刚才所
言有任何误解:我不喜欢任何危机四伏,我希望能敬而远之,永不沾身,这就能使我财运亨
通,扶摇直上。
问你又是如何在这种游戏里飞黄腾达的呢?
答正如我所述叙的那样,我惯于在每一种投资理论中寻找任何细小错误的蛛丝马迹,一
旦发现了这些毛病,我就会感到获取了某种保证,如果我所看到的仅仅只是事物的积极面,
我就会六神元主、忐忑不安。再说一次,千万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
人,我惯于居安思危,我不会拒绝某种投资策略,正因为我没有发现其消极面,我仍会保持
高度的警惕性。另一方面,我又特别关注那些不为市场所接纳的投资学说,如果不出意外,
它们通常都是最具说服力的,有这样一句谚语:“无市不优”(The marketclimbs
on a
wall of worry)
问OK,精益求精的思考是一个重要因素,其他你以为十分重要的事项又是什么呢?
答有关投资令人眼花燎乱事情就是做某种事的门道可谓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我们这类
人可以被称为冲击型的投资者(mo-mentum investors),但是,也还有出类拔革的价值型
投资者(value in-vestors)。在我们这一行当,价值型投资者做得并不那么出色,因为
他们没有谈得开的人。我与我的一个投资顾问P。c。查特约就有一段十分有意思的经历。
他的基本理念是把技术公司视为资产雄厚的公司,在那里,顾客就被认为一笔资产。如果某
家公司在顾客当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既使其管理无方,缺乏产出,它也可能价值不菲。查
特约觉得,只需稍作努力,这些价值就能开启。这被证明是一个站得住脚的想法,例如,他
在巴拉岱套进了一笔大买卖。我与他一道前往视察这家公司,而当我得知他们问题成堆,举
步维艰时,我大失所望,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弄不清究竟为什么我们要去弄这种股票,届
时又将如何得以脱身。然而,就在几个星期的时间内,AT&T以我们双倍价钱买走了这家公
司,他对于在顾客中打下坚实基础的价值的看法是正确的,但是,他看待公司的方式却与我
的不同。
我还可以举出另外一个例子:市场跌宕起伏,紊乱异常的时期屡见不鲜,而我的投资手
段已坏得不能再坏。在套进市场之前,我坚持要求形成某种前提假设。但是,为了替市场上
一种显而易见的动向寻找一条论据却要劳神耗时。有时,就在我们努力规划出某种看好市场
行情的理论时,市场却突然逆转,如果反反复复地捣腾几阵,其结果将是毁灭性的。我所善
长的是拨弄市场浪潮,而不是游泳池中的涟畸。20世纪80年代之初,曾经一度,市场上风
平浪静,只有少许涟清浮过。我发现了一名商品基金会的管理人员,维克多·李那得赫夫
(Victor Niedethoffer),他就有一套追赶涟崎的手段,以随机步行理论的观点来看,他
的方法有根有据,他把市场看成一个大赌场,市场上的人都是赌棍,他们的行为可通过研究
赌徒来加以诠释。例如,赌徒们在星期一的行为方式就有别于他们在星期五的行为方式,在
上午的行为方式就有别于下午的行为方式,如此等等。依靠这种理论,他能有规律地赚上一
小笔钱。于是,我将一部分资金交由他去运作,他则回敬以良好的回报率。尽管如此,他的
方法始终存在着一个缺陷,只有在莫衷一是、风平浪静的市场中,他的方法才会奏效,如果
出现了某种实实在在的涌动,某种动向,那么这些纯粹由投机行为所导致的小波小浪转瞬之
间就会无形元踪,他将遭受可怕的重创,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一套合适的自我拯救的机制,我
之所以提及他,是因为他的方法与我的大相径庭,相去甚远。当然,也还有他的方法大行其
道的时机,对待正确的方法,我已经学会了心胸开阔,坦荡无私。只要我还能依赖于他们的
正直与诚实,我就心甘情愿地使用不同类型的人,采纳不同类型的手段,这就叫博百家之
长,攻一家之短嘛。
问维克多·李那得赫夫怎样了?
答在整个市场像一只元头苍蝇囚处乱擅的时期,他大发板财,可谓春风得意,风光无
限。但是,后来他却不断地开始流血。我们站在市场上引人注目,几乎没有几个商品交易商
能做到这一点。
问最近一段时间他又进展如何?
答他干得还不赖。
间你现在还拨付资金给他吗?
答不了。
问当你与某个人交谈时,你还期盼有其他的特征吗?
答我对人的性格特征一向捉摸不准。我在股票方面是一个狐吼叫的行家里手,对于历史
的见地也非同一般,但是,在判断一个人的性格方面却一直在心里发毛。要知道,我已经犯
下了许多错误,搜拢这帮管理队伍耗费了我5年的时间,其中的风风雨雨真是一言难尽。令
人兴慰的是,最终还是找到了他们,无论如何,我现在不能夸口说,我在选拔我们工作班子
方面与我实际处理金融事物一样大获全胜。
我在想,作为一个高级合作伙伴,或者说作为一个老板,我是十分称职的,因为我对那
帮基金管理人员所面对的毫无头绪的重重困难深有所悟,过去我就是这样干出来的,毕竟是
同病相伶吧。当他们遇到麻烦时,我就会跳将出来,拔刀相助。我就觉得,这会有助于在公
司上下创造一种良好的工作氛围。但是,唉,我却并不那么扛长于扰选他们。
问在你的诸多能力中,有多大的份额来源于选准市场而不是投资活动?
答这可说不准,其中既有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一特定股票中的经历。也有我瞄准市场或
市场板块的经历。上面我就说过,我不依赖于一成不变的规则来玩这种游戏,我要在游戏的
规则中寻找蛛丝马达的变化。
问如果你要在游戏的规则当中寻找任何一类的细微变化,那么,在你职业生涯的漫漫长
河中肯定就会冷不防地出现生死存亡的关头。若是你专心致志地埋头于某一持续的基础,恐
怕你就不会意识到这些至关重要的时刻。你与我的一个重要差别之一就在于你似乎能够明察
秋毫,及时辨认出这些特殊的时机。
答在我职业生涯之初,当我还是在与位于伦敦的股票交易所对面的交易房中的办事员的
时候,我有一个老板,柯乐尔·波葛茨基,他就是一个连鸡毛蒜皮的事都要躬身亲问的人。
他每天一大早就会像一只小鸟一样早早地抛头露面,然后,坐在办公室里用小刀将他的铅笔
削得尖尖的。他曾训导过我,如果元事可做,那么,当你离开时,铅笔尖就应当与刚进来时
一样尖尖的。我不会忘记他给我的这一善意的指教。
从更一般的意义上来说,运作一份有价证券一览表并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文字活。它是
另有所指的,它不要承担风险,你所需要完成的工作量是与你的成功保持一种反比关系的。
这就是说。如果你干的是一份寻常恬,你是一位推销员或手艺人,那么,你的成功就与投入
的工作总量保持正比关系。你越是工作勤奋,你的付出也就越多;你造访的顾答赵多,你所
收到的订单可能也就越多;其中存在着比较直接的联系。在你承担风险时,如果你判断准
确,深思远虑,明察秋毫,你倒无需役日没夜地加班加点地干活,若是你出了差错,在你的
假设与事件的实际过程之间有了出入,你就需要真正地劳神费心一番,刨根究底地查出究竟
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越是干得不成功,你就越得有必要扭转局势。如果一览表的活干得不
差,你就可以轻松一些了,这其间存在着反比关系哩!
问嗅,事情果真如此吗?难道你会自我取笑吗?·有时,当一切都看起来风调雨顺的时
候,实际上,事情却在无可挽回地走向灾难的边缘。当看起来万事大吉时,难道你不会时不
时地干些前期性的工作,以防止发生可能出现的意外?
答当然啦,应该怎样就怎样,但是我却不屑于拼死拼活的傻干。要做出一项决策,我只
做必需的绝对意义上的最少的活。许多人对于活可谓一往情深,他们惯于汇集一大堆杂乱元
章的信息,远远超过了为做出某项决策所必需的量。他们对于某些投资牵肠挂肚,念念不
忘,因为他们对这些项目太了解了。我就不同,我会专心于至关重要的事情,当非得由我亲
自出马时,我也会发疯似地大干一场,因为我害怕我还会揽上更多的事:当我役必要工作
时。我就不去于,悠哉游哉,好不快活。这就是我们工作方式中一个本质性的因素,如果我
弄明白了会出什么样的差错,我就会拿出两手来,阻止它!但是,事情的发展可就不是这
样,我们得面对它;在单个的股票管理者的业绩中,既有走大运的记录,也有倒霉运的结
局,他们将事情弄得条理顺畅,他们就会干得相当不坏,随后他们或许就会变得目中无人,
自以为天下老子第一,结果该他们倾家荡产的时候就到了。这些事情我也并不例外,真可谓
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生意一切顺畅无阻时,我就感到恰然自得,但随后就开始出乱子。生
意场上的事情转瞬即变,千变万化,不可捉摸。要么我去控制局势,要么就让局势控制我。
这恐怕就是一个人永远也不要丧失不安全感的缘由了。经验教导我,通常我能将损失控制在
20%的限度内。回过头去看看我的兴衰成败史,在一年里,有关某一特定运作我能损失到20,
随后我能亡羊补牢,奋起直追,结果,一年到头结果依旧菲然,这种情况倒是屡见不鲜。
问你是否采纳了一套正式的程序去减少各种损失呢?
答并非完全如此,如果某件事出了差错,我又能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事实上,我
会认为起初的看法仍然是站得住脚的,损失则是由外界不可知的缘由造成的,我会宁愿选择
买进而不是抛空的方式,我需要弄明白为什么我被放了一次血。
问当事情出了差错时,你又是如何找到罪魁祸首的呢?
答我会感觉到痛(哈哈哈)。我太依赖于动物的直觉了。当我窜上窜下地运作量子基金
会时,我的背会让我痛不堪言,我会将这种钻心似的疼痛的最初发作看成一种信号,暗示我
的股票行当中又出现了什么乱子,当然,背痛不会告诉你究竟是什么出了差错——你知道
的。后背是短期股,左肩是货币,哈哈哈!——然而,当我舍此就元他法之时,它却在极力
怂恿我打着灯笼就寻找那些走迷的乱子,这可不是运作股票证券最为科学的方法,对吧?哈
哈哈!
问然而,你已不再接手量子基金会的管理工作了。
答如果我还弄那事,恐怕我已元暇与你在此谈天说地。长期以来,我单枪匹马卓有成效
地管理着基金会,我是这艘大船的头儿,同时又是铲着煤往火里扔的司炉。当我爬上舰桥,
摇响了铃,大喊:“左满舵”,随后我就立即钻进机房,实际执行命令。在此期间,我会稍
作停顿,气喘嘘嘘,我算一下要买进何种股票,等等,这些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
有了一个组织,甚至我已将船长一职托付给了别人,我只是扮作董事会的主席,处理些战略
性的大问题。
问你能告诉我,你只是船上的一名乘客吗?
答啊,我得说我还不仅仅于此吧,我像是这条船的主人。
问你会闯进驾驶室,然后接管控制权吗?
答我会去拜访船长,但我却不会去夺权。因为这是一项事关重大的工作,如果我妨碍了
那种责任,那就将是十分有害的。
问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从实际的金融管理事务中退出来的?
答1989年我已经深深地卷人到东欧正在发生的那场翻天覆地的革命中了。你知道,东
欧正是我期盼早日恢复其昔时之光彩的第一故乡,我无法继续料理我的日常事务,不可能再
继续守候在电话机旁,我已有点心猿意马。于是,我将金融控制权交给了由斯但菜·德鲁肯
米勒牵头的一组年轻有力的金融家。
问然而,你仍然在1992年对英镑挣下了10亿美元的战役中担当了重要角色,——这还
是在你将金融控制权移交给了斯但莱之后。他应当由此而名声显赫吗?
答是的,我从未为此而过功请赏,我参与了那一事件的过程,作为一名督查者,我对他
说,这将是一次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承担风险就会财源滚滚,无限风光在险境嘛,我们应
当比平常的规模还要大一点,来一次真格的。他接受了我的建议。
问你对量子基金集团杠杆作用的程度负有全责。然而,在英镑上走短期的最初想法却是
他的,对不对?
答是的,他专门槽询过我,但是,最终是由他作出的决定。
问如果没有你的谆谆教诲,他恐怕将永元出头之日,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公正?你难道没
有驱使他将自己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吗?
答我曾建议他打蛇就要打七寸,如果没有我,他倒也或许做到了这一点。事实上,我们
所采用的手段并非
总是那样神奇,不可战胜,因为我们只有一些证券在担当风险,或者稍
稍多出一些什么吧。
间这就是你所获得的一个重大成就。在过去的岁月里,量子基金会也对货币的走势做出
过某些判断,只是效果不尽如人意。你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呢?
答与我在英镑大战中的角色并无出入。1994年我们在日元问题上碰了一同大钉子,当
时我们所遭受损失的程度被极大暄染了一番,外界纷纷扬扬地散播谣言,说我们损失了10
亿美元,但是,事实却并非 如此。1994年2月,我们损失了6亿美元,但是到年末岁初,
我们也将本捞了回来。毫无疑问,这一年的绝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走霉运,我是整个决策程
序的一部分,因此,我得承担起责任,就如同我在英镑大战中那样。在确定我们在何处弄糟
了事情方面,我也占有一席之地,我们关注于美国两国在贸易问题上的徐徐拉开的序幕。当
时,支持日元强劲的还有更为深层次的原因,而这一点当时我们并未意识到。
问你现在在纽约花的时间也不像从前那样多了,你主要潜形于东欧,从事你的基金活
动。
答再也不那样了,我现在耗在东欧的时间就比过去的5年要少。
问当你浪迹天涯,你又如何频繁地就商务上的事情与在纽约的办公机构进行沟通的呢?
答只要电话联系畅通无阻,我就每天与办公室聊聊天。
问你会与斯但莱说几句吗?
答是的,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问斯但莱还向你征询意见吗?你与他进行沟通是具有一定的方向性,还是你们之间的交
谈只是就事论事?
答他负责全盘运作基金会,我不会将任何东西强加到他的头上。在许多方面,斯但莱在
40岁时比起我在那个年纪要强一此
问这是不是量子基金会继续取得成功的原因呢?
答这只是部分原因,斯但菜是一个十分出色并且心胸开阔的人,因此,就凭他也能使得
公司尽纳天下之贤士。基金会因此更加名声大振,在英镑危机过后更是如此。我们可以让最
棒的年轻一代加入到我们的公司队伍里来,现在我们的金融管理蒸蒸日上,这一点我们过去
从未做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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