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领》
--冷阳长篇期货小说
他看了看她,心跳不禁加快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的时候,门铃响了。她走过去开门。见吕奇身着一身白色休闲服,手里拎个不大不小的蓝色桶包,并从桶包里拿出一袋色泽微黄非常松软的烤面包。他俩灿烂的笑着打招呼。
她也准备好了早餐:两杯冒着热气的纯牛奶,两个水灵灵的大密桃。
谢眉把桶包接放下,指了指饭桌,请她入座。他微笑地走过去看了看,点头道:“嗯,不错。”
谢眉很喜欢这种信手拈来的整洁。有些人费老大的事房间里还是搞得乱七八糟,有些人整天忙忙碌碌客厅里才得以保持整洁,还有一种人干净利索动作不多却能让家中的一切有条不紊。她欣赏后一种人。她自己的房间总是保持着简单整洁的格式。
她用小勺在杯里搅了搅,舀一些牛奶送进嘴里。面包质量很好,淡淡甜味,又松又软,达到入口即化的程度。
“这面包烤得不错,在哪买的?”
“达民路,门口有个二层楼那么高啤酒桶的酒家再向右过去三四间,名叫佳佳客的大超市里有得卖,除此之外似乎别无分店。”他放下杯子说,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对了,每天下午两点到两点半之间才送货来,上午买不到当天新鲜出炉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你常去买?”她问。“哦,做期货养成的快捷就餐习惯。”
她看看他吃面包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早餐完毕,他用最快的动作帮她把桌面上的剩余之物装进塑料袋里,然后拿抹布把桌面擦干净。她去洗盛牛奶的杯子。
“今天天气不错。”她微笑道。
“好,今天风不大。”
在土吉村的游泳池游泳,很有幽境自闲的意味,三面环山的谷底温泉,草木扶疏,椰风婆娑。
游泳池只有他和谢眉两个人,她身着泳装,露出白晰细嫩的胳膊和大腿,还有那灿烂的微笑。
他忽然担心起来:如此好去处怎会没有人游泳?当然,要是满池的人也没多大意思。
“土吉村的游泳池是不是不做专业营业,只是免费供在这度假游玩的客人用?”他问。
“以前也收过门票,开放过,效益不佳,为此这儿的管委会专门开会讨论过,最后决定放弃收门票。听说附近有个高尔夫球场就要破土动工,所以游泳池的前途或可有望。最近管委会拨款把游泳池各处修膳了一下,还在报纸上作了广告。不过请放心,现在这温度,估计没什么人光顾。”她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
“喜欢这儿?”她笑着问道。
“那还用说,如此景色城中哪有。”他点头赞叹。
“今天一定玩个尽兴。”她说,心中涌起一股喜悦:“这儿什么都好,就是冷清了点。今后你可以常来。”
已经九点钟了,太阳渐渐地显出了它的威力,但风凉爽吹着。
谢眉绕着池子走了小半圈,又蹲下身子伸手试试水温。还太凉些,再等等。她对自己说。其实是为他着想。她经常游泳,比这更低的水温照样下。去年她还参加了市里举办的冬泳比赛。
水面上飘着几片绿叶——只要有风,这就难免。吕奇坐在游泳池边的凳子上看着——沿池边一溜都是这种凳子,与其说是凳子不如说是一些粗大硬木的简单组合:每张凳子只有三个部份,椅面是厚如肉砧的板块,下面左右各一个圆形的木墩。虽然粗糙无比,却显出朴实的风格,与周围环境很合拍。
谢眉张开双臂作了几下划水动作,又原地跳了跳。“想下去?”他问。“嗯,”她点点头说道:“现在水还凉,你过半小时再下吧。”说罢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右边一排木房,那木房的门楣上突出一块白木板,用红漆写着:女更衣室。
他看着游泳池右角那个白色扶梯,心想几年前那个纯美羞涩的女高中生会不会从那儿下水?抑或是站在凸起的台墩上一跃而入?她的泳姿一定很美,或是伴着水中一圈圈扩大的漪涟而悄然滑行,或是伴着白色浪花而轻松地穿梭。
约过了十来分钟,谢眉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了看她,心跳不禁加快了。她乌发披散,斜插上一个半月形的紫色发卡,红白相间的泳装,尽现凹凸丰盈的身段,明亮的眸子与粼粼水波相映,生辉成苹果熟了的红晕。
她从他身边经过时,轻轻问了一声:“怎么,不想做些准备工作吗?”
“准备工作?不,不必了。”他迎着她的目光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回答。其实这是借口,他只是想看看她怎样下水罢了。
“我得先做些入水操。”她背过身去,做一些形体操的简单动作:蹲下立起,转转颈,扭扭腰,踢踢腿,整个身子先是尽量向左再向右弯曲,偶尔金鸡独立地跳几跳。
阳光基本罩住整个游泳池。她站在有阳光的地方把一整套动作做完,身上被烤得发热。现在该下水了,她对自己说。他坐在离他七八米的地方,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他打开网包,从里面拿出两瓶矿泉水,说在下水前喝上几口,会更有力量。这主意不错。他想得倒是十分周全和细致。她心想。
她又一次感受到他的周密性——大半在期市养成的习惯。机会难觅,枪手有时候得埋伏几个月,才会发现大猎物,此时就靠你的枪法了,此时就靠你平时细心准备中生出的敏锐扑捉,一击不中说不定又得等上大半年。她脑海里忽然蹦出他曾经说过的话。
她走到白色扶梯跟前时,抓住扶梯的把手,一级一级的走下去,脚趾就要碰到水了。“喂,就这么下去哇?”他忽然大喊了一声,旋即便感到自己有点失态了。听到喊声,她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迷惘。
“说什么?”她止住脚步。
“没什么。我是说你就这么下去?”他有点不知所云。
不这么下去还怎么下去,问得奇怪。她不解。他在想什么?在看自己?不愿她下到水中去?他的话好象是这个意思。于是她微笑了,含着一点羞涩。他也笑了,对她挥挥手。
水底下凉些,整个身子进去以后才感觉到。她挥臂游了一个自由式,几乎游完池子的全程。抬头池边,发现他还在朝自己看着。于是举起手扬了扬:“喂,不想下来吗?”银铃般的声音欢乐地荡漾着。他举手招了招,然后转身向木房子跑去。
一池洁净之水,以及四周草木、不远的青山,这些此时属于他们两个。 |